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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二七回 皇后归期君王恸情 锦气冲霄荧惑现异 (第3/3页)
可是……”庆童似有顾及,故显犹疑。 “可是如何?”朱标追问。 “皇上已下成命,那宝锦如今已配享太庙……”诚童回说,余光已瞥向宗泐。 “只管取来便是,如父皇责问,自有我一人担当!” “这……”庆童故作踟蹰,随后又佯装迫不得已,唉声摇头,“也罢,请太子与大师随老奴速去请来便是。”他说着,转身欲去。 此时,竟见朱允炆抢先一步步下丹墀:“父王,儿臣也去!” 话说朱元璋身背马皇后缓缓而行,一路上穿御道,过宫桥,不知不觉出了午门,并从阙右门走向社稷坛。而朱标等人紧随其后,从阙左门去向了太庙。 先说,朱元璋与马皇后没过多少时候,便来到社稷坛道场东侧棂星门下。 举目望去,顿如入了两年前坛祭前夜那场梦境之中,只觉刹时间四门倾倒,力镇众鬼之象匆匆过目。当即感慨道:“浮生若梦啊……” 马皇后贴着他耳根轻言道:“皇上,这梦可是累了?且把为妻放下吧。” “你就踏踏实实伏在朕的背上。朕是累,但这梦中爱妻相伴,朕还是倍感轻快了许多。” “此时还觉轻快?” “不是轻快,而是痛快!” “为何?” “这一生,江山在背,似岳如芒,压得朕劳形渐衰,倍觉老朽。唯有此刻,如似华年正盛,血气方刚。” 说着,他耸耸身子,“搂得再紧些,带你进去好好看看咱的家,咱的江山!”说罢,洒脱跨进门去。 他身负马皇后一步步迈上石级,踏上坛去。此时,社稷坛四周明灯高挂,头顶正是明月当空,映得脚下那五色土熠熠生辉,而正中的“江山永固石”亦显得越发庄重巍峨。 又行几步,二人来至那石柱脚下,朱元璋曲下双腿,使马皇后缓缓落地,道:“来,就陪朕背靠这神石,稳稳地坐着。此石虽出无稽崖,却演大荒变荣华。”言罢,二人缓缓弯下身来,背倚石柱坐定。 马皇后紧握朱元璋手臂,静静靠在其肩头,眼望月光相照,笑目道:“虽说中秋已过,可那月光却不逊满月明媚……” 朱元璋望去,心生感慨,借以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抒怀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马皇后借下言抒发欲去之殇,道:“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朱元璋紧紧将其搂进怀中,顺那词境道:“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马皇后泪眸含笑:“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朱元璋却显悲怨:“不应有恨,何事常向别时圆?” 马皇后借以劝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朱元璋直抒胸臆:“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此情此景,足令人泪满襟怀。但听作者者一曲《明时月》: 『这一世阴晴圆缺,问世间谁人能解?回头看浮生若梦,从头越鬓发如雪。 长烟里豪情万丈,情深处沆浪千迭!到如今龙轩凤阙,唯不变当年明月。 转朱阁,举杯邀明月,月如钩,勾起情丝结。照无眠,对影花前月,月光下,一花一世界。 看人间,多少离合事,看悲欢,明明复灭灭。若不是金樽空对月,就是对月朝天阙、空悲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头,朱标等人已从太庙取回那文殊宝锦。由朱允炆托在手中,忙不迭朝社稷坛方向而来。众人自出了阙左门,便横跨午门前御道朝直奔阙右门。 为救马皇后,宗亲们都将最后一丝希望寄于那宝锦之上了。想到这儿,年幼的朱允炆心急如焚,倒腾步子奔跑起来,直引得吕嫦安在后头连连呼唤其小心磕绊。 不料,当众人前脚刚过阙右门,朱允炆果然一跤跌倒在地,顷刻间摔得个扑通闷响,那文殊宝锦亦被抛出很远。此物落地时,他分明瞧见那锦中射出一道金光来,光束直冲霄汉。抬头望去,复见锦光所到之处,荧惑骤亮,流光飞溅,直射得南斗六星忽明忽暗。旋即,竟见一束红光自西而来,朝寿昌宫方向飞射而去,顷刻间消失无踪。直引得后头追来的一道紫光似是跟丢了猎物一般,在半空里晕转了片刻,最终朝皇宫西南方的官宅划去…… 那般异象,着实看呆了这六岁小儿,使他顾不得周身疼痛,伏在地上,直朝后头一行人等连声惊呼:“快看!宝锦发光了!宝锦发光了!” …… 此回未完,下回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