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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1/4页)
初秋的长安,夜凉如水,更深寂静,除了何招娣、韩湘、曲池水君这三个醉鬼在闹腾。夜里起了浓雾,这雾气来的十分突兀,无声无息就起来了,将三人笼罩起来。雾气并没有遮挡住月光,反而月光照在上面,一层银色的淡光,雾光里长安城的建筑影影绰绰,看在醉酒的人眼中,俨然宛若云中城池。 三人如在梦境,身后浓雾之中,倏然驶来一辆马车,只是那马车无声无息的出现,不像是实质的,反倒像个虚影,可除了没有声息之外,一切又都那么真实,真实的让何招娣跟韩湘不由自主朝街边相让。 雾气环绕着马车,看不全面,如同从云窟里驶出来,只瞧着拉车的马匹,浓黑如墨,两个硕大的车轮子,腾云驾雾一样的驶过去,在泛着银光的雾气里时隐时现。 马车驶过,何招娣跟韩湘这才复又前行,雾气太大,愈来愈浓,呈现一种凝固了一般的状态,两个人走进去,带起雾涌,霎时间便将身形掩住,曲池水君落在最后,见看不到何招娣跟韩湘了,叫了他们两声,急忙快步追赶,没走几步,脑袋砰地一下撞在坚硬的东西上面,曲池水君毫无防备,这一撞实在不轻,顿时在他宽广的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他眼冒金星的朝后面倒去。 方才消失的那辆马车,又魅影似的从后面出来了,一样的没有声息,拉车的骏马浓黑如墨,只是车辕上多出一个身影,赶车的却是那只大兔子一样的讹兽。 当讹兽到来的时候,浓雾如同具有生命,纷纷朝它涌过去,却是消失在它灵光四散的身躯附近,如同一大口烟被吸了进去。 雾气被吸收殆尽,隐藏在浓雾后的一切显露出来,先前的街道不见了,赫然是一堵高墙,墙身厚达丈寻,异常坚固,是长安城的城墙,曲池水君显然是撞晕了,他那一下竟撞在了城墙上。 何招娣跟韩湘,不见了踪迹,讹兽恶作剧得逞般,瞧着地上的曲池水君发笑,笑了两下,又捂着头上草草包扎的伤处痛得直抽气。 “真是倒霉。”讹兽啐了一口,架着马车就从曲池水君鼓起的肚皮上压了过去。 马车将曲池水君压的两头翘起,他低呼一声,肚子被压,一口气喷出来,竟还没醒。 “吕洞宾,吕洞宾……”讹兽嘴巴里嘟嘟囔囔着,它连同马车都从城墙处消失不见,似是径直穿过了高墙。 四下皆无人迹,更没有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长安城内,异闻社的房顶上,吕洞宾拥着酒坛子,躺在屋脊上喝酒。 他这样已经躺了一个晚上,也喝了一个晚上,身旁散落着四五个已经空了的酒坛,手中那个也喝光了,他随手一丢,酒坛子在房顶上咕噜噜地朝下滚,即将坠地的时候被张果伸手接住。 张果此时才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是这么一出。 “喲,身手好快。”吕洞宾躺着朝他挑挑眉,“一点不像你这个岁数。” 张果没有说话,将空酒坛靠着墙放好。 “喂、那个眼袋比眼睛大的家伙。”吕洞宾侧躺着,用手拍着屋脊,调侃张果。“没酒了,劳烦你,去叫燊哥,把他的琥珀光贡献一坛出来。” 张果仰头望他:“没有就别喝了,韩湘跟招娣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方才附近都看遍了。” 吕洞宾不耐烦:“爱回不回。” 张果一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吕洞宾,平声道:“你这样喝酒,也无济于事,你想帮龙姑娘,你也尽力了,要是没有你的筹划跟安排,我们也不可能把她救回来,你无需太自责。” “谁说我是为了这个喝酒的,我想喝便喝,不用理由。” 吕洞宾一个个晃过身边的空酒坛,发现没有剩余,便都随手丢开,任由酒坛子滚过房顶,张果只好一个个去接,整齐的靠墙摆放。 “今晚没瞧见你出现,连燊哥都过去帮忙了,你去哪了?”吕洞宾滚着酒坛子,忽然问。 张果正在接最后一个酒坛子,他接的快,吕洞宾就滚的快,好像故意捉弄他。 张果摇摇头,他今晚没有出现在画舫上,活得太久,见惯了生离死别,即便龙七娇俏可爱,却遭遇泼天横祸,但在张果看来,无非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并非他铁石心肠,而是已经习惯,但他还是要去探寻夺走龙七龙珠的元凶,那是他的职责所在,东海七公主是在长安城里出的事,没有什么比把事情搞清楚更重要的。做事的时候,永远从最现实的观点出发,并追求实实在在的结果,没有半点花哨,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所以,大家都去送别龙七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去了水涵洞。 水涵洞内,有地狼留下的痕迹,地狼带走了金翅鸟王,但金翅鸟王又是被谁带到长安来的呢? 先前城内接二连三出现挖心案时,他便断定,劫妖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