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是清秋_7 一张老照片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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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一张老照片 (第1/2页)

    我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打开浴室的门,腾腾的热气满屋子跑。

    二哥仰卧在沙发上,脸上还盖着刚才擦头发的那条深蓝色毛巾,好像已经睡着了。

    沙发前摆着一张实木茶几,茶几左上角有一个杯垫大小的木结,木结上放着一杯水,我拉过一旁的墨绿色脚踏凳坐下,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水还是温的。我冲凉后总会感觉口干舌燥,习惯喝一杯温水,喝完后似乎通身舒畅,多少烦恼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我朝屋子四周扫视了一圈:在我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玻璃推拉门露台,左边的俯瞰九河,右边的正面九山,为了避开风水师常说的穿堂煞,两个露台正好交叉而设。双层落地对开窗帘内裡是轻盈飘逸的银灰色薄纱,外层是同色质地厚重的遮光布,左侧的窗帘拉拢了,把外边的九河挡得牢牢实实;右侧的则松松地挂在两边墙角的窗帘挂钩上,玻璃推拉门没拉严实,被偷偷潜入的夜风掀动起纱帘,我起身走过去,咔嗒一下拉紧了门,把黑黢黢的九山和凄冷的风雨全部堵在外面。

    二楼总共四个房间,二哥那间正对着我,他隔壁那间从开门的位置来看,应该不大,兴许是杂物间。另外两间分别与两个露台相邻,因为都关着门,不知道哪一间是三哥的,哪一间是我的。其实想要得到答案很简单,站起来,迈开步子走过去,推开门看看里面的陈设就知道了,但现下我还不愿揭晓谜底,睡一觉起来,明天自然就有答案了,那个答案也许来自二哥,也许来自大嫂,也有可能是我自己,不过这不重要,我只是喜欢跟自己过不去,越等待越期待——忍耐,我觉得偶尔跟自己较劲儿也是一项很有趣的游戏。

    在我身后,置着一张约六尺长四尺宽的樟木长方形餐桌,瞅着新净得很,估计没怎么用过。洗手间跟厨房则各在楼梯两侧。刚才进大门的时候,我留意到脚下是灰白花纹的地砖,二楼却是木地板,这很合我的意。二哥在深安市给我买了套一房一厅的公寓,装修时,他问我选什么地板,我想都没想就答:“木地板。”我平时喜欢赤脚在屋里走,木地板不冻脚,然则,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老觉得瓷砖滑溜,触感冰冷,看着更冷。虽然听起来很没道理,可光脚踏上瓷砖的感觉对我来说像蚯蚓、像蚂蟥、像蛇,像许多软体动物。二哥听了,皱着眉用检视的目光盯着我看了许久,说:“我看你这脑袋好像真被你三哥烧坏了,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二哥侧了个身面向沙发靠背,一条胳膊弯曲着枕在头下,另一条胳膊环着一个方形抱枕在胸前,迷迷糊糊地说:“天快亮了,你先去我房里睡会儿吧!”每次二哥去深安看我,也都是睡沙发做厅长,但我那公寓里的沙发是特制的,折叠起来是沙发,打开就是一张床,睡起来比这张舒服得多。

    我走进二哥的房间,三面白墙,一面玻璃推拉门落地窗,我掀开窗帘一角向外看了一眼,窗外是一个一米见宽的阳台,阳台角落里搁着一个塞满了烟屁股的茶色方形陶瓷烟灰缸;房间很大很空阔,半点儿也不憋闷。屋里仅有的三件家具:衣柜、桌子,床都是实木上透明漆;银灰的窗帘,蓝灰的床品,唯一的亮色来自桌上的一张老照片。

    我把相框拿在手里观看:照片里的大哥二十一岁,二哥十八岁,三哥十五岁,他们三人穿清一色的宝蓝工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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