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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邪径(上) (第1/3页)
阿克伦一世56年,龙腾族太阳历483年,冬。 十四月的雾阳都,到了夜晚,阴风飒飒,一阵阵的寒风刮在褚金三的脸上,呼啸而过的寒风像个凄厉女鬼的嚎叫,自诩为胆子最大的褚金三也吓得有些发怵,拿着手电筒的手微抖,快步走向二狗的家里。 平日里,只消太阳落山,年纪稍微轻点的汉子都会聚在一家就着下酒菜烫壶桂花糯米酒吹吹牛皮。 这天也不例外,因为冬季的南西山区本就十分寒冷,而这个冬季,却尤为其甚。 西北风刀子似的掠过雾阳都的每个角落,屋外,枯枝被风吹的吱吱作响,惨白的月光下,一座座山尖儿好似水银铸成的坟墓,山上的树木好似在坟墓上舞动的一层黑气,并不停地发出“沙沙沙”的响动,给原本就阴森的小村庄带来一丝可怖的气氛。 而屋内的青年们聚在一起聊得热闹。 褚金三进门后如以往一样吹嘘着他胆儿肥的光辉事迹。 几月前,褚金三上山采药草挖野菜,想过两天去镇上卖了贴补些家用。 因为那天雾气太重,他又走的离村子稍远了一些,以至于乱了步伐,迷了路,直到第二天凌晨才找到回家的路。 他居然在雾阳都附近的深山里过了一夜都平安无事! 这事儿可真是奇迹! 雾阳都的深山到了夜晚是万万不敢有人去的,那埋在地底下的枯坟野塚,飘在丛林中的鬼火不说,就是万一窜出个飞禽走兽也足够要了性命。 褚金三却安然无恙的回来,连个小病都没得,看来还真是福大命大的,这在雾阳都是从未出现过的事,不消几日,这事儿便传到了各家各户的耳朵里。 这褚金三是个泼皮,从小父母便不知所踪,甚至连死活都无从得知,有人生没人养,成天吊儿郎当,没心没肺,游手好闲,但是胆子却是怂的出名,村里人整天以此取笑他。 这事一出,咸鱼翻身,被人啧啧称奇不说,就连平日里对他鄙夷再三的左邻右舍都开始转变了态度。褚金三显然很享受这一切,于是到处遇见了人便吹嘘他那晚发生的事。 “嘿,褚金三,你这胆小鬼,上次明明说的那女幽灵身着红色的长袍,怎么又变成白色的呢?不会是在哄骗我们吧,我们可不信啊。” “是啊,说你在山里呆了一夜,我说给父亲听,都给乐得直不起腰来。” “你吹的牛像是亚述女王一样不着边际,怕是在做梦吧你。” “这回是女幽灵,你是怎么辨别幽灵的性别的呢?哈哈哈。” …… 众青年一阵起哄,充满了鄙夷和快活。 二狗放下手中斟满糯米酒的瓷碗,抖了抖土布襟挂上的坚果壳,黑黝黝的脸上写满了狐疑和傲慢,心想褚金三只是福气大了些,捡回一条命,现在是动不动就自夸胆子多大,没听下千遍也有百遍了。 “是啊,褚金三,你倒是说说看,为何每回从你口中说出来都有变化啊?”二狗说道。 “你不会是在哪个角落里躲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才找到家的吧?” “是啊,是啊,你快给我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也附合到,显然对褚金三讲的事产生了严重怀疑。 褚金三涨红了脸,仿佛谎话被揭穿了,显得非常不自然,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用余光扫视着那些青年汉们,好像大家都在看着他,看着他那不知是啥表情的脸,他心想撂挑子走,不与这帮闲人争辩。 愣了半天才硬生生挤出一句:“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谁有本事都可以去深山待一夜试试。”说完,擅自喝下了二狗的大半碗糯米酒,瞬间的有些晕乎乎了。 “不如这样吧,你现在把我家这个破了角的瓷碗放到怀阴湾去,我们就相信。”在这个物稀粮缺的山村,喝酒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喜欢喝酒的不喜欢喝酒的都把桂花糯米酒当做宝贝一样的藏着,自己舍不得喝,更不会没事儿还大大方方的请别人喝个痛快。 二狗却不计较这些,他只是顺手拿了个破碗放到褚金三的面前,大家